陆轻璧心底有个白月光,两人两小无猜心照不宣,约定毕业后结婚。天意弄人,白月光溺水去世。陆轻璧伤心欲绝,行尸走肉般地过了半年,周围人没有敢提白月光的名字,一提陆轻璧就要发疯。
白月光忌日那天陆轻璧心神不宁了车祸,醒来忘记了关于白月光的一切,终于以正常生活。
然后被家人安排相亲,和陆轻璧见面恋爱,水到渠成。
沈渠记得清楚,那天是陆轻璧生日,雨大得很大,陆轻璧在公司开会,让他去大别墅等他回来。
别墅里有管家帮工,平时两人都住市中心的大平层,沈渠不乐意家里有其他人。
陆轻璧的生日,别墅里早就聚集了一堆男女,等陆轻璧回来为他庆生。
接近别墅大门时,车子熄火,车上没伞,沈渠干脆车走进去,等雨停了再找人修。
雨得实在大,沈渠的白衬衫都湿透了,管家看见他连忙拿了一把伞,欲言又止地看着他。
“沈先生,最好不要穿着湿的白衬衫现在爷面前。”
沈渠不明所以,耳根子一烫,以为陆轻璧衣冠禽兽连老管家都知道了,明明他没在别墅过夜。
后来他经过走廊,听见了一男一女的八卦。
“你刚才看见了没,好像哦。”
“啧,太刺激了。”
沈渠看着落地窗外的大雨瓢泼,耳后的热意瞬间冷了来,像北风卷来寒冰,冻得他失去了知觉。
原来,老管家的意思是,陆轻璧的白月光爱穿白衬衫,溺水后被捞上来,湿透的衣衫正如被雨淋透的沈渠。
老管家怕沈渠刺激到陆轻璧最痛的记忆,又回到那无尽的痛苦当中去。
沈渠不知道怎过的那天,所有人都知道陆轻璧封闭的记忆里另爱他人,沈渠觉得他看己的目光像是看趁人之危的小人。
怜悯、嘲讽、担忧……
沈渠有了一段偷来的婚姻。起初他不相信,辗转找了陆轻璧以前的朋友询问,他本以为这是一段难以挖掘的秘密,结果人尽皆知,又人人讳莫如深。
所有人都知道,所有人都闭不言,并且恳求沈渠不要在陆轻璧面前提起。
两天后,陆轻璧的父母打来越洋电话,电话那头样祈求沈渠不要刺激陆轻璧。
白月光已经死了,陆轻璧好不容易走痛苦,沈渠甚至不拿来质问陆轻璧到底对他什感情,是替身吗?
他只像所有人一样,为了陆轻璧好,把疑问强压心底。
但沈渠跟“所有人”不一样,他跟陆轻璧印在一张结婚证上。
所有人都有的善意,沈渠却无法释放。
况且,沈渠寄过病历给很多医生,得到的回复都是“不排除恢复记忆的”。
一柄利剑悬在头上,你不知道什时候落来。沈渠想到了离婚。
鬼打墙的事情来了,他每次一有离婚的念头,陆轻璧必然会意外。等他看见躺
在病床上的陆轻璧,如何提离婚?
如此反复几次之后,眼见陆轻璧每次的意外越来越怕,沈渠想都不敢想。
不敢问,不敢离,沈渠有时候想,他和陆轻璧迟早得疯一个。
物理意义上的疯。
居然也这样过了三年。
沈渠扯了扯嘴角,他当什教授,去当幼师也行,没有人比他更会哄人了。
有时候,沈渠恨己的道德感。
是陆轻璧会受伤啊。
陆轻璧也怜,喜欢谁都要伤筋动骨。不的是,白月光离开,伤的是心,沈渠离开,伤的身体。
沈渠不知道谁更特殊,时刻避免陆轻璧在他身上寻找白月光的影子,回到家第一时间,他肯定把白衬衫换。
他不想,陆轻璧眼里看的是他,心底照着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知道己生活在一本里,一切荒唐都有了解释。
沈渠终于在这场动弹不得的婚姻里喘气。